论坛观点 | 沈悦志:脱钩危机下的涉外投资及合规建设

来源: 道可特律所  时间: 2021-01-29 10:00:51  作者: 道可特

导读:1月23日,由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绿法(国际)联盟联合主办的第五届中国经济发展与法律服务创新高峰论坛暨道可特2021-2025五年发展规划线上发布仪式顺利举行。本次论坛齐聚多名政商界、法律界大咖,共话当下中国面对的机遇和挑战以及法律市场面对的变革与创新。汉高集团北亚区(大中华区、日本、韩国)总法律顾问沈悦志先生出席论坛并发表主题演讲。

汉高集团北亚区(大中华区、日本、韩国)总法律顾问沈悦志先生

沈悦志 

汉高集团北亚区(大中华区、韩国及日本)总法律顾问

以下为演讲实录:

谢谢师律师。各位领导、各位同仁、各位朋友,非常感谢道可特律师事务所的邀请,我今天跟大家做一个分享,我分享的题目是脱钩危机下的涉外投资与合规建设。

我讲三个部分内容,第一部分脱钩危机是否会成为现实、会展现怎样的现实图景?主要跟大家讲一下根据我多年的跨国公司法律合规业务管理的经验,脱钩危机会呈现出怎么样的发展趋势和图景。

第二部分基于上述背景,讲中国涉外投资的情况,重点讲一下相关的法律服务市场的情况,也切合今天的主题。

第三部分合规乃企业永续经营之本,重点强调一下合规对于中国企业,无论是跨国公司在中国,还是中国的国企、民企的重要性。

脱钩危机是否会成为现实?会展现怎样的现实图景?首先我们来讲一下脱钩虽然是一个危机,但是我个人认为它不会成为现实,最主要的原因,我觉得有以下三点。第一地缘政治压力和资本逐利性之间的张力。布什有一些过激的表现,我想讲虽然在巨大的地缘政治压力下,大家不要忘了大家是一个商业的意识,跨国公司的使命就是要创造更大的价值,要拿到更多的业务,有更好的业务发展,资本逐利性,虽然有地缘政治压力,但是也要不断的扩大投资。地缘政治压力下,可能大家会有一些限制投资,但是跨国公司管理层,不会完全听从政客的安排。

第二跨国公司全球化供应链结构域重塑的难度、复杂性及不确定性。如果大家在跨国公司里面做过实际管理运营的工作,大家都知道整个跨国公司的结构有多么复杂,全球有几万家供应商,分布在各个国家,想脱钩有那么容易吗?难度是非常大的。还有复杂程度,包括涉及法律的复杂性,不身处其中很容易低估复杂性。不确定性,举个例子,中国往东南亚跨国公司把生产转到东南亚,根据我个人的有限经验,东南亚的产业配套能力比不上中国,中国为什么叫制造业大国,产业配套能力是非常强大的。比如一个小瓶盖,我在长三角找供应商,一下可以找到30家,但是在泰国或者东南亚,可能只能找到两家,你的竞争性在哪里。

第三新冠疫情的持续和恢复期漫长,且具有不可预期性,中国有比较好的控制,但是在欧美疫情的恢复很慢,而且不可预期,因为中间有很多复杂的社会矛盾,包括政客之间的博弈。

脱钩虽然是危机,但是不会成为现实。基于这样的情况,未来会展现怎样的现实图景,首先讲大的,中美我个人认为会斗而不破,不断会有斗争,但是不会完全撕破脸皮。第二对抗转为外交对话,拜登会用更理性的方式,更多通过外交对话的方式来力图解决中美之间存在的分歧和争议。川普执政时代是他直接发起,跟中国直接发起,拜登上台以后有可能联合其他欧洲的国家,但是我想强调一点,欧洲国家欧盟成员国在中国有巨大的投资利益,确切的说是不可能完全跟着美国走,所以我个人认为他虽然会做一些联合,但是他是不是能把联合打造成一个很强大的联盟,我不觉得,因为还是资本的力量,我必须要强调这一点。

前面分析了一下大的框架,下面讲涉外投资。首先简单回顾一下当下的法律监管框架,包括过去几年的发展。草根民粹主义和去全球化,过去几年去全球化蛮多的,突出的表现各国纷纷扎紧对外国投资的篱笆。最典型的例子是英国和德国,欧盟国家对外来投资最开放的其实就是德国和英国,但是他们现在纷纷在制定相应法律,英国法律草案刚刚出来,正在提议。第二个交易的全球化和监管的碎片化,我们现在做的交易都是去全球化,但是监管的碎片化是因为相关的法域立法机关制定了新的法律,对外资进行审查,导致了需要履行监管的法域越来越多。第三个涉外商事交易的不确定性,好多因素相互叠加,相互作用,导致商事交易中间的不确定性,相关的因素非常多,导致涉外上市交易的不确定性。第四个风险爆发的急剧性,大家做投资中间,如果有一些风险,传导是非常迅速,导致了风险爆发很快,往往一夜之间传遍全球。

下面切合一下今天的主题,讲一下法律服务市场。中国从事涉外投资的外部律所,头部律所不断壮大,无论是国际所,包括中国的圈所在不断的壮大,我相信像道可特这样的精品律所会不断发展壮大,我跟圈所的合伙人了解到他们去年的营收增长率,确切的说有20%-60%、70%左右的增长。中游和底部律所竞争残酷化,中游和底部律所没有真正非常高端的技术,好多时候是在打价格战。公司法律合规部,得益于过去几年中国法制环境的改善,包括企业更多的走出去,中国法律合规部迅速发展,包括正在产生头部的法律合规部。中游与底部公司法律合规部继续寻求自我定位,是不是能被业务认可,被管理人认可。

合规乃企业永续经营之本,什么叫全球化合规体系?总体上来说,全球化合规体系遵从于公司经营有法律关联性的所有法域中适用于经营活动,即物流、现金流、人员流及信息流的法律与法规。

全球化合规体系的搭建和优化,我讲几个重点。第一步要识别合规风险,合规风险的来源就是合规义务,大家可以做一些梳理,第一个大合规和小合规,大合规包括内部合规和外部合规,比如反利益冲突,反腐败,财务和税务的合规,个人数据管理合规义务,包括劳动用工。外部合规业务,反商业贿赂反腐败、网络安全、海关合规义务、包括税务方面。这是一个大合规。

小合规,确切的说是主流跨国公司的焦点,包括反腐败、反商业贿赂、反利益冲突、反垄断、税务合规、海关、隐私、个人数据。

同行之间合规,新合规现在越来越重要,隐私、个人数据保护、网络安全、SHE、海关,包括税务的合规。我们现在面临的挑战不但把要老合规做好,还要把新合规迅速建立起我们自己的合规义务,运用到公司管理中间。

合规中间很重要的一点是全面深入了解与把握公司整体业务运营和管理流程,我总结了四个要点:

第一个合规一定要能无缝切入公司运营和管理流程。

第二个合规应该要能够妥善的适用于公司的业务运营和管理流程。

第三个合规的东西如果没有办法做到持续的规范和优化公司业务运营和管理流程,这个合规是不长久的,不属于可持续发展的程序。

第四个如何全面深入的掌握公司运营和管理流程,还是要深入的了解公司的组织、治理结构包括决策流程,包括关联公司。

另外一个要点是分析梳理公司各个部门之间团队协作的模式,并且提炼出合规的风险点。定期更新司法的动态,包括对公司业务的影响。

最后讲一点,如何量身订作合规指南与准则体系,我们还是要谦虚一点,多学习欧美比较好的合规实践,基于这样的情况我总结了这么多年在跨国公司负责合规业务的时候比较重要的,总体性要有合规指南和总结,要有一个圣经,大的跨国公司都有企业行为准则、愿景和价值观。

第二个来自高层的承诺和表态,全球的CEO开始要做合规的表率。

第三个独立的合规部门和充足的合规资源。

第四个高频率且注重实效的合规培训体系,培训体系要落到实处,有的跨国公司不参加培训的,年终奖一律没有,哪怕公司会花钱跟员工打一些劳动争议的、工资支付的官司,没有关系,一定要维护培训体系的延续性。

第五个全面覆盖于用户友好的举报系统,每年几千万的投入,确保得到妥善和公正的处理。强有力的接报和调查系统,还有零容忍的纪律措施,任何一个人不管对公司做过多大成绩,只要不合规,该开除的一定要开除,不管在哪个领域处于什么样的级别,都需要定期审视和改进机制,不断持续改进。

各法域合规指南与准则,高度重视各东道国立法、执法及司法实践并尽最大努力调和与公司总体化合规指南与准则的潜在冲突。积极应对文化敏感性的挑战。最后适度应用外部标杆和指数进行横向评估和纵向评估。合规要加一个外部评估,自己要有批判的精神,要多做外部评估的工作,确保从内部、从外部都有充分的证据。

我就讲这么多,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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